对于著名跨性别者、MtF wiki 前站长、可橙事件当事人——可橙 / 沐子,直到一年以后的今天,大众的认知仍然停留在她“被送进扭转机构”的故事——一些对中国跨性别者的报道也不例外。他们不知道的是,一年前,可橙将一个 14 岁的跨性别者送进了“扭转机构”,并且在 2023 年 5 月 21 日作出了极其爆炸性的发言。
以下聊天记录中的“沐子嘤嘤嘤”即为可橙,须知这是一个数百人的大群,聊天记录很快就传播开来,观者一片哗然。
太长不看:因为“遭到敲诈”,可橙将一位未成年跨性别者开盒并联系家长一同将其送进了“扭转机构”
图中“家里没有小彼岸的开车坑全家的翎澈”先在群里坚决为可橙辩护,称“认为扭转机构都不应该存在,就是极端主义”,后又在公众平台称“那个机构是伪装成扭转机构的友跨组织”。舆论一时间难分胜负,直到可橙本人发布声明,事情才彻底板上钉钉。
可见翎澈的辩护存在严重的前后矛盾,其公信力也随之彻底丧失。
可橙曾声称“机构的人自己认识”,被质疑“自己没去过,就把人送去吗?”更有人怀疑可橙成为了机构的“托”。于是翎澈后改口称可橙进去过该机构。不过,更加惊人的事实是,有可橙好友在群聊私下声称“可橙将人送去的机构就是雅圣思”。至于它的环境是否有可橙声称的那么好——
15歲女生在「戒網癮學校」遭教官性侵 學校封鎖醜聞兩個月(备份链接)
我与可橙在线下见过面,可以证实可橙确实进过雅圣思。当时是 2023 年 4 月 30 日晚,她提到当时刚刚被曝出丑闻的雅圣思,说“这家机构我熟啊。”此后又主动提起自己在几家矫正机构被营救、又被送进去的过程,语气平静。她进入 QQ 空间,在 QQ 空间上,我看到她朋友发出的几张“扭转机构”内的照片(应该是用来负重跑的轮胎),随即产生躯体化症状而剧烈干呕,话题因此中止。
事后我诧异于当时可橙对“扭转机构”和自己“扭转”经历的态度:此前我曾避免与可橙谈起相关内容,担心 trigger 到她,可她竟主动聊起了这些话题,并且还是我先出现症状。我曾以“坚强”来解释可橙的奇怪反应,没想到事实竟然如此狗血。
更让人震惊的是,可橙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不止在大群曝光的这一部分。一些好友称,在东窗事发前,可橙已在一个小群讲述前面这段自己将跨性别者送进“扭转机构”的故事,甚至还声称自己在“扭转机构”期间曾“帮助教官追回逃跑的学员”。
原来,由于朋友在外的四处奔走,雅圣思对可橙采取了绥靖与招安政策。可橙在雅圣思内获得了一定特权,甚至成了该机构的一部分。机构对父母隐瞒部分事实、协助进行欺骗,可橙不需参加训练,担任了“心理老师助理”,每月能领工资,机构老板还帮忙联系了当地的私立高中复读班。
很快地,“可橙教官”一词被造了出来。社会认知理论认为,人对特定价值观的态度有三个阶段,依次是服从、认同和内化。可橙作为曾被不止一次送进“扭转机构”的跨性别者,与“扭转机构”合作、在机构内获取特权,且此后竟对他人使用此私刑,并洋洋得意地炫耀此事,对“扭转机构”的价值观显然已经发展到了内化阶段——可橙被“体制化”了。这是一场发生在现实中的《肖申克的救赎》。
截至本文初稿完成时(2023 年 5 月),可橙大一在读,性别认同为非二元。她患睾丸癌后,家长被迫同意行性腺摘除术,但不愿意承担性别重置手术的费用,对可橙的态度“彻底摆烂”。可橙似乎开始在信息技术相关领域靠兼职与外包工作自食其力。“有一份工作”可能产生的优越感在她对一些跨性别者的“异端审判”(“我不会改变看不起现实中抽象的人的观念”)中起了什么作用,尚不得而知。
“不向焦虑与抑郁投降,这个世界终会有我们存在的地方。 如果你能记住我的名字,如果你们都能记住我的名字,也许我或者‘我们’,终有一天能自由地生存着。”
可橙当年留下的句子如今显得讽刺。事件曾被几家大型媒体报道、被数次全力营救的可橙,无疑早已成为当今中国跨性别者遭遇的某种象征,以及跨性别者的精神旗帜。“周公恐惧流言后,王莽谦恭未篡时。向使当初身便死,一生真伪复谁知?”可悲可叹。
曾参与救助的人这么说:
“我相信可橙在进机构以前就是这样——或者我宁可相信她是这样。否则,我就要为自己没能尽早把她救出来(而让她变成这样)感到内疚了。”
也许,从事救助工作者,须有“我救你,与你何干”的觉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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