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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信拿去吧,你可以假戏真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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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四一一医院性别重置手术记手稿

经过拒绝、推迟和半年多的等待,我在 2023 年 11 月 24 日于上海四一一医院完成了性别重置手术。

3 月 3 日 周五

因为 Mio 的离世,我意外地重新认识了我初中时的一个朋友,她刚好在 411 做了性别重置手术,我去探望她。得知 411 的手术花费低于我的预期,我有了“休学打工攒钱手术”的计划。向父亲陈述后,他说“我什么时候说你手术费要自己攒了?”

3 月 12 日 周日

和母亲因为手术同意书问题对线,最终母亲同意在同意书上签字。

3 月 30 日 周四

由于父亲同意陪诊,我没有做任何被拒绝的准备。然而,我被赵博(赵烨德,下同)拒绝了。此前我的精神状态已经紧绷到了一个极点,因此,在被拒绝后,我的精神状态近乎崩溃。我用了大约两周的时间散心,同时也认识了眠洲。

4 月 27 日 周四

这天我成功预约了手术,被排在了 2024 年 4 月。赵博同意的过程非常草率,让我有不信任感:问我什么时候知道有手术,我回答说大约小学三四年级就知道“人妖”的存在。结果他跟我花十几分钟探讨了“人妖”和跨性别者的区别。这时陪着我的眠洲看不下去了,对赵博说“赵医生,我觉得她真的很了解这个手术了。”于是赵博同意给我预约。

眠洲在 2019 年底于 411 医院完成手术,并且令赵博印象深刻。她一句话就让我成功预约上手术,给我带来了一种“会员制医院”的美感。

9 月 23 日 周六

有一个姐妹(雨萌)在泰国完成了手术,她答应与我交换排期。于是,我的预定手术日期变成了 10 月。9 月,我提前一个月停用了雌二醇,同时维持醋酸环丙孕酮 12.5mg/3天的量不变。即使如此,我仍然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反应

两周的停雌以来,我就像《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》主角一样,经历了一个智能减退的过程。在前述记录里,你甚至可以观察到我语言风格的变化。在这天,我过马路时甚至已经无法对汽车作出反应。然而这时,赵博却突然通知我,因为需要外出开会,他 10 月的手术已经排满了,让我“等通知”,之后再来。

恢复含糖了。 请不要再折腾我一次了。 因为之前已经有一次提前开香槟被赵博拒绝预约狠狠教训了,所以一直很谨慎。而就在我慢慢放弃谨慎,觉得终于可以开香槟的时候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 我停雌这两周的双低(更年期症状)+GD混合双打,还有人格解体现实解体,都不过是白费工夫。 再这样折腾我一次我就去泰国。去你爹的。

让同居者给我注射了 1mL 日雌。因为针头没选好,我又一直在抖,注射的时候挺疼的。不过在注射之后非常安心,是 1984 里面温斯顿“一股暖流流遍全身”的感觉。雌二醇作为胞内起效的激素,效果应该来得没那么快。所以大约是内啡肽的作用罢。

我自然知道赵博的“等通知”意思就是让我多去医院轮询。10 月 12 日,我前往四一一医院,赵博让我 10 月 27 日前来住院。然而此前公司已经交给我一项比较重大的任务,我便与赵博商议推迟。最后,赵博让我 11 月 6 日再来。

11 月 6 日 周一

有了上次的教训,我将术前停雌的时间缩短为两周,并且将停雌期间的醋酸环丙孕酮量增加为 12.5mg/天。这次的反应没有那么剧烈,但也有点糟糕,可参考此记录

赵博把我排到下周五(11 月 17 日)手术。他说:“反正你都下周五才手术,你要不就周四再来呗,住着多闷啊?”

于是我去朋友家住了三天。

11 月 9 日 周四

这天我成功入院。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,和我同一天来试图住院的跨女共三个,就有一个(下称梦美)未能成功入院。医生让她周末再来。

11 月 10 日 周五

这天我得知了紫壑和紫风的死讯。去看了一眼,紫风是我的关注者,和我也有互动。

11 月 12 日 周日

梦美仍未能住院。

赵博向她表示可以住院,给她开了入院单,但她在一楼办理手续时,一楼给护士站打了个电话,并向她表示不能住院。赵博则说“你可以在病房住一晚。”然而到点以后,护士依然过来赶人。

梦美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就出去了,对我说“我不做了。回家去。”我尽力挽留,但她最后还是走了。

梦美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姐妹,我知道她此前对社群多有贡献,并且克服了比我多得多的苦难才出现在这里。她在我面前的言行也能让我看出她的善良,我非常希望她能完成手术。

这件事,加上前面两人的死讯,让我很难受。这天晚上,我发了这么一条帖子:

但天上的星星正唤我上路。

11 月 13 日 周一

一整晚没睡好,脑子里回荡着 1.zip 的内容。

我发了如下的帖子:

访旧半为鬼,但你是一个确定性别认同不到两年,和大家接触不过 8 个月的 MtF。

现在的情况已经如此。而我已经想象到了,我术后很可能面对的是这样的一副光景:躺在病床上,听着死讯一条接一条传来。然而我已失去了死亡的资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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